香光莊嚴 Glorious Buddhism Magazine

第 103 期

打造人間的佛陀01

悟因法師、吳進生 、鄧承恩、黃銀滿

時間:民國九十九年四月四日 地點:印儀學苑 主持人:黃銀滿 與談人:香光尼僧團方丈 悟因法師 進生佛教藝術館 吳進生 恩河空間規劃研究室 鄧承恩

三人結識因緣


〔主持人〕


  各位來賓大家好,今天這個講座是為了台北印儀學苑聖像開光大典舉辦的佛教藝術講座。
  香光尼僧團這二十年來塑造的佛像很多,我們的佛像塑造跟其他的宗教團體、其他的地方有沒有什麼不一樣?大家每天來這邊膜拜的佛像,感覺有什麼不一樣呢?首先,我們需要了解悟因法師從紫竹林精舍開始,一路塑佛的過程,師父是怎麼想的?她的想法那麼抽象,又怎麼樣跟鄧承恩居士溝通?然後再交由吳進生居士塑像。我學習南傳禪法時,他們說:佛像又不會講話,你每天在那邊拜也不會開悟。但是,大家可以想一想,我們每天來印儀學苑拜佛,希望拜的是怎樣的一尊佛?佛像又可以給大家學佛道上什麼指導、幫助?先請悟因法師來跟大家談一談。

◎香光尼僧團佛像塑造的金三角:左起吳進生居士、悟因法師、鄧承恩居士。
(照片提供:伽耶山基金會)


〔悟因法師〕


  我從在家的時候就開始拜佛,家中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後來出家了,早晚誦經禮佛,我都很歡喜。先來說一則我出家禮佛的故事,我塑佛的因緣也與這故事有關。
  有一天,我在佛寺做早課。早期佛寺沒有這麼多的日光燈,只有佛頭前方一盞五燭光的小燈,再加上佛前的光明燈。每次我上殿禮佛三拜,總會望一眼佛陀,以及佛陀前方的光明燈,禮佛之後接著誦〈楞嚴咒〉,我一向是閉著眼誦持〈楞嚴咒〉。這一天,持咒持得很虔誠、專心時,忽然,我睜眼抬頭仰望佛像,佛前那一盞五燭光的燈不知何時已招來很多飛蛾。飛蛾嗡嗡地四處飛舞,引來一旁的壁虎虎視眈眈;接著不知哪裡跑來的一隻貓咪,貓咪的右前爪就在佛像的臉上掃過來、掃過去,我看著心裡一驚,這貓咪竟彷彿在拍打著佛像的耳光呢!怎麼可以這樣!我為佛像叫屈。說時遲那時快,剎時間,我盯著佛頭頂上的五燭小燈,小燈那兒確實有二、三隻飛蛾在飛舞,而其他壁虎、貓爪、佛像耳光等圖像什麼都不見了。你知道那個圖像嗎?—如來仍是如如不動。當下我內心明白:是我一念虔誠的心,轉起了護持佛法的心願。雖然是妄想幻相,卻也是內心真實的意象。所謂「各取所需」、「各有所顯」就是如此!
  那次以後,我體悟到:修行需要楷範。人身難得,修行要善用人身的智慧,修行要趁早!即便以眼睛攝取的是泥塑木雕的佛像,你對那佛像是有感覺的。當然「塑像」是在雕塑自己心中的佛,讓形象具象呈顯。當時,我發願:有朝一日如果我有道場,我要塑一尊佛像。人們看了佛像有感覺,就能引導人們尋找生命的楷範。他找到楷範,也找到個人心中的佛。那時我確信:佛像能與人的心理、心靈之間產生互動關係。
  從高雄紫竹林精舍寶殿動土建築,我就開始了塑佛之旅。首先,我參酌「法華會上,儼然未散的法筵─寶殿中佛陀一直在說法。」找到設計師鄧承恩先生。紫竹林精舍寶殿的呈顯,是我們第一次合作。跟鄧先生一次次的溝通我心中的佛像,描述源自內心對佛陀的感動:佛陀出生、出家、修道、六年苦行乃至成道、說法,為的是解開眾生心中的迷惑,為眾生「解結」。佛陀的雙手象徵為眾生解開迷惘糾結的手。鄧先生是藝術家也是性情中人,他很快地捕捉了我的感覺,然後進行勾畫我心中的佛作成草圖。接著我全臺遍尋佛像的雕塑師,這就與吳進生居士結緣了。

◎紫竹林精舍釋迦牟尼佛作解結的說法印。(照片提供:進生佛教藝術館)


〔吳進生〕


  剛剛我們在這個座談會前有一些互動,討論的結果是:還是從眼睛可以看得到的東西來講,否則我們在這邊講的天花亂墜,你們閉著眼睛去想像,絕對不會吻合。做什麼事情都要六根具足,而眼根的互動最直接,今天我就用幻燈片說明來進入到你們的意識。
  我跟師父、鄧居士結緣也近二十多年了,整個歷程可以說是一個莊嚴佛寺興建的過程。平常到寺院第一個到的地方就是大雄寶殿,在那裡禮佛。佛寺大殿花了幾億、幾年的心血,只不過為了這一尊主尊,為了這一剎那的感動,所以我們必須很慎重。主持人問我:「你在其他地方塑佛像,這幾十年來,可有像香光寺這樣?」我不加思索地說:「NO!沒有這麼謹慎的。」這就是香光寺的精神,香光寺就是這樣教育大眾。
  現在,我就從二十年前的早期開始講起:香光佛像是由這麼一個金三角組合而成─香光的導師有悟因法師,有設計師鄧居士,也有我!拿拍電影來說,可說一個是製作人,一個編導,一個是演員。在互動的過程中,有時候決策也會改變,我在做泥塑的過程裡,師父索性爬上去自己做了,師父從製作人變成演員;有時候我會改變師父的想法,那麼我可能變成編導;鄧居士有時候也會改變,有時會變成製作人,有時變成演員,基本上就是這麼一個金三角。
  我到大陸至今整整十年,這十年之中我到現在為止沒有做過一件大陸佛寺的作品,全部都在大陸做台灣作品。為什麼?我跟他們還不契合。不是我在這邊唱高調,大陸的師父們可能從深圳採購到北京,在福建有銅雕、有石雕,到浙江買木雕……買到北京,一間佛寺便全部完成了。用幾個月造一間佛寺。你們聽過嗎?像佛光山那麼大的佛寺,中國六個月就可以蓋出來。
  師父每一次跟我預定佛像,我就說六個月。不管大小、多寡都跟他講六個月,六個月是一個概念性的數字。之後,師父就開始天天打電話:「吳居士好了沒?」「差不多啦!」再半年以後。「好了沒?」「差不多啦!」「到底好了沒?」我說:「好了以後就好了。」因為調整的時間特別長,是為了要實現─不只是我們導師一個人心中的佛;也不只是我心中的佛;設計師心中的佛;是我們當代眾生心中的佛。
  我的角色只是扮演好一個演員,我幫大家完成我們心目中共同的,一個具備了時代的、美感的、如法的、有法性的佛像。讓它變成我們凡夫要供養、學習的對象。我們不是在拜佛,我們是在學佛,學這一尊佛。學什麼?學他的思想!如何把那麼抽象的理念呈現出來,變成一個具象,具有美感的形象,這功夫可深哦!那就是為什麼我一直在揣摩的原因。


紫竹林精舍佛像簡介


  法身常在紫竹林精舍


  高雄紫竹林精舍是我參與的第一座。剛開始不知道設計師在變什麼把戲,他把整個大殿雕一座法身,鄧居士問我:「你能不能造一個佛的『頭』?不是腦袋,是腦袋裡那個虛空的─就像我戴了一頂帽子,把那個帽子拿掉,在帽子裡面的!那個虛空的佛,就掛在紫竹林精舍大殿,要進去的藻井上。」哦!原來他們就是在變這個把戲,大門也做了一件袈裟,要進去那個平台上擺的是一雙佛足印,這設計的就是法界虛空,法身常在。有空的話,你們一定要過去看看這所在高雄第一棟的城市叢林。

◎紫竹林精舍大殿外觀。(照片提供:進生佛教藝術館)


如來像


  雕塑大殿這尊佛像時,我剛好從印度阿姜塔石窟回來,阿姜塔的第一窟與第二窟是兄弟窟。阿姜塔常在同一個年代開兩個窟,而且兩個窟裡面都一模一樣,佛像大小也一樣。石窟內沒有燈光,必須要點個燭光。佛教說:一切都是無常、無我。所以人有生老病死,物有成住壞空。我們要把會毀壞的文物保留下來,一定要花費相常多的金錢跟精力,洞窟不准我們拍攝是正確的,也是聯合國的規定。但是我們給一點錢,他就會打一盞昏黃的燈光,不僅打燈光,他還會解釋:這燈光從高處、平視、低處不同角度投射,我很仔細瞧。看後恍然大悟,花七、八萬來瞻仰一尊佛像打燈光很值得,在不同光源下的佛臉,顯示了「莊嚴、沉思、微笑」不同的神情。

莊嚴 沉思 微笑


  先說莊嚴。如果佛陀沒有莊重嚴肅,嘻皮笑臉就不好了,張牙舞爪也不好,佛像莊重嚴肅,一定要稍微不苟言笑,坐在那裡,就要像乾隆皇帝坐龍椅。那個龍椅是雕刻的,有稜有角,皇帝坐在那裡是不能動,一動會刺到。
  莊重,就一定要左右對稱,包括臉部的對稱、兩耳的對稱、身體的對稱。還有,坐下來身體呈現的金三角,頭與兩肩的三角形;頭與兩膝的三角形,這是一個秘訣。三角形是最穩定的;菱形不穩定,長方形也不穩定,圓行團團轉。只有三角形穩如泰山─行如風、立如松、坐如鐘、臥如弓─四威儀,一定要莊重。
  第二、微笑。微笑要表現在哪個位置?這是師父最注重的部分。每次雕塑佛像的嘴角,常常三個月,一個理想嘴形也雕塑不出來。很多人說我的佛像,尤其菩薩像很會度眾,我所塑的佛像在台灣很多地方都有。怎麼度眾?很多人沒有上過佛寺禮過佛,偶爾跟著人家湊熱鬧到佛寺去,看到佛就拜,拿到香就拜,可當他抬頭看到佛菩薩看著自己,嘴角現出一種神祕、慈祥、沉思的微笑,於是我心與佛心相應,發願學佛了。
  再說沉思。佛像的眼睛是三七眼,也是禪定相,半垂目俯視眾生,帶著慈悲。
  這個叫作佛像的六字真言:莊嚴、沉思、微笑。記住,從今以後,你們看佛像,就用這六字訣來印證所看到的佛像、所觀照的佛像有沒有具備這三個條件。


佛面佛身佛手印
  

      香光最大的特質就是質樸灰色,有人說:去百貨公司買衣服,不知要挑什麼花色,就買黑色跟白色,穿起來就很莊嚴了。所以,師父他們穿的衣服就是最莊嚴的,什麼顏色?灰白、黑色跟咖啡三種色。到日本去參觀禪寺,也是這三個顏色;家裡不會裝潢,就用這三種顏色就對了,正是現在流行的簡約風。整個紫竹林精舍,最突出的一處,就是貼金在藻井─通常人們把金貼在佛的臉上,而他們貼到天花藻井去了,我們這一尊佛沒有一點點的黃金在裡邊。我從事佛像雕塑工作三十幾年,只有不多見的香光寺、還有高雄慈雲寺和他的分院,接受我的建議用古銅色。我開玩笑說:「不貼金,我沒有賺頭哩!」我常跟很多師父說:「釋迦牟尼佛很討厭一樣東西,你們知不知道?他厭離黃金!為什麼有人要拿他最討厭的東西貼在他的身上呢?我們就不要貼嘛!」那麼貼在哪裡?我們貼在可以襯托質樸的聖像背光或旁邊的裝飾上。舉例來說,如果今天每人都穿花衣服,那麼穿素色的最顯目。如果大家都穿黑衣服,那你穿紅色是最美啦!
  有人說這尊佛臉亮亮的,不是金箔嗎?不是!那只是鄧先生指定的一樣很簡單的土黃色的油畫顏料,亞光(不要反光的)放在這裡就變成了金色,奇妙殊勝吧!它變成釋迦牟尼佛的膚色,所以這是很獨特的方式。不只是紫竹林精舍,香光寺任何一個分院,你們都必須要很細膩地看,從每個角度、每個小地方都可以看出,經過細膩的思惟之後,所做出來的成果。
  接下來談談如來像。釋迦牟尼佛入滅後五百年,沒有出現任何一尊的聖像。當時,禮拜菩提樹、金剛座、佛足印、法輪、佛塔等等,沒人敢雕佛的聖像,不敢、也不能。到了西元一世紀之後,佛像才慢慢產生。根據歷史上的考證,最早應該是來自於北印度的犍陀羅。犍陀羅佛像又是根據什麼來雕的?根據希臘人的神,如阿波羅。再說,佛的相貌有何根據?中國人依據中國人的臉型;泰國人依據泰國人的臉型;緬甸人依據緬甸人的臉型;當然,犍陀羅就根據希臘人的臉來雕,他們曾是希臘後裔。
  至於在恆河的秣菟羅就以印度本地的樣貌來雕,雕出來就是這樣─嘴唇厚厚的。有次我去四川大足佛窟考察,大足的菩薩的臉,就跟大足城裡女人的臉一模一樣。所以,說我們是在依自己熟悉的形象來雕塑!把這形象神格化、神聖化、美好化。
  怎麼觀佛呢?如《佛說觀佛三昧海經.觀佛品第九》:觀佛當觀好像……從像足指次第仰觀……次觀佛面。觀佛面已,具足觀身,漸下至足。若有眾生觀像坐者,除五百劫生死之罪。
  「觀佛當觀好像」,如果所觀的佛像是眼歪鼻斜中風像,都不要看。「從像足指次第仰觀,次觀佛面。觀佛面已,具足觀身,漸下至足」,從下面看上來,再從上面看下來。我們無法正確地知道佛陀的長相,佛像只能憑我們的想像,那是一種美好的,是我們未來觀想的願望。這輩子我們無法如佛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的莊嚴,至少在心安住,行為端正善良,即是莊嚴。「相」是可以修的,下輩子慢慢修、慢慢修,就修出來了。

◎佛的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印儀學苑釋迦牟尼佛。(照片提供:伽耶山基金會)


  至於我們的佛像為什麼不貼金?
  一:佛經裡面說佛身旃檀色或紫金色端嚴微妙。旃檀色即是古銅色,可能是雅利安人的膚色,也可能佛陀天天在外面走路曬太陽,曬出很健康的膚色。或身紫金色,紫金也是紅銅,所以並沒有說佛陀的身體是黃金色!回到我們今天的主題─人間佛陀,因信仰人間的佛陀,我們才沒有貼金。
  二:佛不收黃金供養。
  三:基於藝術的表現形式。
  四:我是聽法師吩咐,以法師們心中的佛為準則來進行。
  紫竹林精舍這一尊是圓滿金身。怎麼達到圓滿呢?所謂七處隆滿相(梵saptotsada),又作七處滿肩相、七處隆相。指的是兩手、兩足下、兩肩、頸項等七處之肉皆隆滿、柔軟。
  泰國皇宮裡供養很多歷代的佛像,其中有個朝代叫素可泰,這個年代最經典的作品是「佛行走相」,雕的是佛托缽走路的行腳圖。作品非常微妙,我一直在模仿觀察,作品從頭頂到腳底沒有任何一段是直線,全部都是曲線,從頭到腳,包括手指頭,都用曲線來表現。根據三十二相來看,每個地方都要柔軟,因為他的心柔軟而形於外。我們也希望觀佛像而產生這樣的柔軟心。
  我看了很多南傳的佛典,人家罵佛,佛也不會生氣,他的眼睛不管什麼時候都微微的向下,所以我們講到三七眼,這眼線也是曲線。佛的兩眼,英文是說:像兩隻鳥在喝水。
  

輕柔的說法印

◎紫竹林精舍佛陀輕柔的說法印。(照片提供:進生佛教藝術館)

這個手印是我們金三角(悟因法師、鄧先生和我)都很滿意的地方。手部的柔軟塑造的不好,會成為麵粉手,就像蒸粿子垂軟下來,太硬又像四支樹枝插在那裡很不好雕!如何表現出佛陀說法相的恰到好處,那種轉法輪的意象?說法印又稱轉法輪印,要如何把法輪轉的動還會柔軟?三十二相中,有一個網縵相,網縵相是什麼?是掌心之間有蹼,代表我們的老祖宗是在水裡游泳的,所以,佛陀有一個網縵在這裡,我就輕輕的把它雕在虎口的地方。佛經裡面有這樣記載,我就如實、如法地表現出來。世間法有多面角度,我是用宗教的角度,表現出最好看的如來相。


護法像
  大殿進來有左右兩尊護法像,這護法像比較奇特,跟一般的護法不一樣。早年在中國大陸,據說有一次某外國的總理要來參訪,想去看看佛教到中國來的第一間佛寺─白馬寺。白馬寺在文革時代已經被毀損,便趕快重修,造好了後,卻沒有佛像,就跟北京故宮借了一組十八羅漢、兩尊護法,是元代的脫胎作品。我第一次到大陸,一看,哇!怎麼雕得這麼莊嚴?當師父說要雕護法像時,我就提出建議,能不能像白馬寺不要雕關公?來雕北方毗沙門天王。佛經記載:須彌山是宇宙的中心,如果套在現在的GPS地圖裡,中國在須彌山的北方,中國的絲路地區獨立供養的天神就是毗沙門天,西藏人也特別重視毗沙門天,還把他當成財神。所以我們的護法,一尊是韋馱天、一尊是毗沙門天;因為關公是晚近才當作我們中國佛教的護法。
  韋馱天是誰?根據學者專家考證,他是濕婆神的大兒子。濕婆神還有另外一個兒子,就是象鼻人身的甘尼許。韋馱坐騎是孔雀,到寺裡看,內行人要看門道,韋馱頭盔是用孔雀來裝飾,盔頂有一個孔雀的頭,旁邊有孔雀的翅膀。馬來西亞有個印度教聖地的鐘乳石洞,叫做「黑風洞」。洞口的第一尊就是韋馱天,但那一隻孔雀沒有雕在這裡(頭頂),把他雕在旁邊!

◎韋馱天。(照片提供:進生佛教藝術館)


  關公又是另外一個故事─傳說智者大師在玉泉山度化他。我們借了兩個外道的神進來。有一位教授跟我講:佛教哪需要神明?諸佛菩薩已經足夠了,之所以會借用那些三頭六臂、張牙舞爪的,代表當時的佛教已經式微,信仰地位不如從前,所以必須要護法。總之,我們這裡是請這兩位護法來守護我們這尊法身。

◎毗沙門天。(照片提供:進生佛教藝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