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光莊嚴五十九期/88年9月30日

四聖諦(一)

蘇美多比丘 著
法園編譯群 譯


第一聖諦的三轉是:「此是苦,應知苦,已知苦」。

這是個很善巧的教法,因為它用容易記憶的公式來表達,

它也可以應用在過去、現在與未來所可能經驗的每件事上。



滿手的葉子

  一時, 佛在憍賞彌申恕林( Simsapa )裡,他撿起了少許的申恕葉放在手上,問比丘們說:「比丘們啊!你們意下如何?是我手上的樹葉多?還是樹林裡的樹葉多?」

  「世尊!您手上的葉子少,樹林裡的葉子卻多得多。」

  「比丘們啊!同樣地,我所證知而未對你們說的法比較多,已經教給你們的法只有一點點。但是我為什麼沒有講其他的法呢?因為它們沒什麼利益,對聖道生活沒有什麼助益,因為那些法不能引導人走向厭患、離貪、滅盡、寂止、證智、等覺、涅槃。這就是為什麼我沒說那些法的緣故。

  比丘們啊!我曾說了什麼法呢?我說:『此是苦』、『此是苦集』、『此是苦滅』、『此是順苦滅道』。這就是我已經告訴你們的。

  比丘們啊!我為什麼要教你們這些法呢?因為它們對你們有益,對你們的聖道生活有助益,它們可以引導人走向厭患、離貪、滅盡、寂止、證智、等覺、涅槃。所以,比丘們啊!『此是苦』,應勉勵;『此是苦集』,應勉勵;『此是苦滅』,應勉勵;『此是順苦滅道』,應勉勵; 此為滅苦之道。 」(《相應部》LVI, 31 )

四諦三轉十二行相

  因為未通曉,證悟四聖諦,我與汝等長久以來,流轉生死。四者為何?

  苦聖諦、苦集聖諦、苦滅聖諦,以及達至苦滅之道。 (《長部》 16,《大般涅槃經》)

  佛陀對四聖諦的教義—《初轉法輪經》( Dhammacakka-ppavattana ),是我數年來修行的主要參考依據,也是我們在泰國的道場所用的教義。南傳佛教認為此經是佛陀教義的精華,它具備了解佛法與開悟所需的一切。

  雖說《初轉法輪經》被視為佛陀開悟後第一部宣講的經典,不過我卻比較重視佛陀往波羅奈的路上時,遇到的一位苦行者所做的第一次說法。佛陀在菩提迦耶證悟以後,他想:「這真是微妙法,我無法以言語傳述我所發現的,所以我不教,我要終生坐在菩提樹下。」

  對我而言,離群索居而不去理會社會的問題,是個非常誘人的想法。然而,當佛陀這樣想時,印度教的創始神梵天來到佛前,想說服佛陀應當出來教化眾生,梵天說服佛陀說:「一定有眾生能了解—那些眼中只有微塵的眾生能了解。」所以,佛陀教義的目的旨在度化那些眼中只有微塵的眾生—我確定佛陀當初並不認為這會變成一個普遍受大眾歡迎的潮流。

  梵天見過佛陀後,佛陀在從菩提迦耶到波羅奈的路上,遇見一位苦行者,這位被佛陀莊嚴外表所吸引的苦行者問說:「你發現了什麼?」佛陀回答:「我是圓滿的覺者、阿羅漢、佛。」

  我比較喜歡認為這是他第一次的弘法,不過,這次卻是失敗的,因為對方以為佛陀一定是修得太苦而高估了自己,如果有人告訴我們那些話,我想我們也會有相同的反應。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個圓滿開悟的人。」你會怎麼樣?

  事實上,佛陀的說法是很精確、正確的教法,是圓滿的教法,但是人們無法理解,而容易誤以為這是「自我」的作祟,因為人通常都是從「自我」的角度來解釋每件事情。「我是圓滿的覺悟者」,聽起來像誇大自我的言詞,但難道這不是真正的全然超脫嗎?那個「我是佛、覺者」的言論,細想起來非常有趣,因為它將「我是」的用法與究竟的境界或覺悟結合在一起。總之,佛陀第一次教化的結果是:聽者無法了解,所以走開了。

  後來,佛陀遇見他在波羅奈鹿野苑的五位侍從,這五個人都非常篤信嚴格的苦行,早先他們懷疑佛陀,以為他在修行上已變得不真誠。原來是因為佛陀在證悟前,開始了解嚴格的苦行並無助於通向開悟的境界,所以放棄修苦行,這五個侍從因而認為佛陀在放逸,也許他們就是因為看見佛陀吃羊奶粥,就好像現代吃冰淇淋一樣。如果你是個苦行者,你看到出家人吃冰淇淋,你可能會對這個出家人失去信心,因為你認為出家人應該喝蕁麻湯。如果你真的喜歡苦行,你看見我吃一盤冰淇淋,你一定會對蘇美多法師沒有信心,那是人心在作祟,我們往往都仰慕那些自我折磨與壓抑的感人事蹟。當他們對佛陀失去信心時,便離開了佛陀,也因為如此,使得佛陀有機會坐在菩提樹下並開悟。

  後來,當他們五人在波羅奈鹿野苑再次遇到佛陀時,他們最初想:「我們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了,別理他吧!」但是當佛陀接近時,他們都感覺到佛陀特殊的氣質,他們站起來讓座給佛陀,於是佛陀對他們宣說了四聖諦。

  這次,佛陀不說:「我是證悟者。」他說:「此是苦,此是苦集,此是苦滅,此是道。」以這種的表達方式,既無須接受也不用否定。如果他說:「我是圓滿的開悟者」,我們必定被迫要同意或不同意,或只是感到迷惑,無法確定該如何來看待這種說法。然而,藉由說:「此是苦,苦會終止,有方法可以離苦」。他提出一些東西讓人思考:「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苦、集、滅、道是什麼意思?」

  所以,我們開始反省它、思考它。若以「我是個覺者」來陳述,我們可能會爭論:「他真的開悟嗎?」「我不相信。」我們一定會爭論,因為對如此直接的教法還沒作好接受的準備。顯然地,佛陀在第一次弘法時,所面對的是一位眼中仍有許多塵埃的人,而且是失敗的。所以在第二次弘法時,他宣說了四聖諦。

  所謂的「四聖諦」是:此是苦諦,此是集諦,此是滅諦,離苦之道為八正道。每一聖諦都有三轉,所以共有十二個行相。在上座部中,一個阿羅漢—完美的人,他清楚了解四聖諦與每一諦的三轉十二行相。所謂的「阿羅漢」,就是一個了解真理的人,主要也就是指了解四聖諦的教法。

  第一聖諦—「此是苦」,是第一個行相,那是什麼行相(內觀)?我們不必把它變得很堂皇,它只是種認知:「此是苦聖諦」,這是個基本的內觀。無知的人說:「我正在受苦,我不想受苦,我打坐、閉關想離苦,但我仍然感到苦,可是我不想受苦……,我如何能離苦?我要怎麼做才能離苦?」但這不是第一聖諦,第一聖諦不是:「我正在受苦,我想結束它。」所謂的內觀就是認知「此是苦」。

  從現在起所看到的痛或感受到的極苦,都不要從「是我的」的觀點出發,而是反觀:「此是苦」,這是從「佛陀見法」的內觀立場而來的,此內觀(行相)只是種「此是苦」而不是為「個人所有」的認知罷了。這個認知是個很重要的內觀(行相),只要看著心理上的痛苦或身體上的痛苦,並把它們視為「苦」,而非個人的不幸,也就是只把它看作是「苦」,而不要習慣性地對它生起反應。

  第一聖諦的第二種內觀(行相)是:「應遍知苦諦」,每個聖諦的第二或第三轉裡都有「應該」這個詞。第二轉是「應遍知此苦」,我們應該了解苦,而不是只光想離苦而已。

  我們可以把 understanding (了解、 遍知)看成「站在(某物)之下」(standing under ),這是個很普通的字, 但是在巴利語裡,「了解」(遍知)的意思是:確實地接受痛苦,能站在痛苦之下或擁抱它,而不會對痛苦生起反應。對於不論是肉體上的或精神上的痛苦,我們通常只是反應,但是有了「了解」(遍知)之後,我們就可以真正地看著痛苦,確實接受痛苦,真正地抓著它、擁抱它,這就是所謂的第二轉—「應遍知苦諦」。

  第一聖諦的第三轉是:「已遍知苦諦」,當你真正有在痛苦上下工夫時,也就是看著它、接受它、了解它,然後隨它去,這就是第三轉的「已遍知苦諦」。所以第一聖諦的三轉就是—「此是苦」、「應知苦」、「已知苦」。

  這是每項聖諦的三轉形式,先聲明,而後指示如何做,最後則是修行的結果,我們也可以用巴利語的 pariyatti、patipatti、pativedha 來看。Pariyatti是教法或聲明—「此是苦」, patipatti 是修行—實際用它來修行, 而pativedha 則是修行的結果。這是我們所謂的反省型態—是以相當反觀的方式來實際地增長你的心,佛陀的心是一個反觀的心,此心知道事物的本來面目。

  我們用四聖諦來增長自己,也把它們應用在日常生活中最平常的事物上,應用在平常的執著和困擾的心。有了這些聖諦,我們可以用以檢視自己的執著,進而產生慧觀。透過第三聖諦,我們可以了解滅—苦的止息,與修行八正道直到了悟,一旦八正道都圓滿後,此人就是阿羅漢,他已成就了。這聽起來雖然很複雜—既是四聖諦,又是三轉十二行相,其實它非常簡單,它只是讓我們使用的工具,幫助我們了解苦與解脫。

  在佛教界裡,很多佛教徒不再用四聖諦,即使在泰國也是如此,有人說:「哎呀!四聖諦,這是初學者的東西。」他們可能運用各種內觀技巧,導致在認識聖諦之前,就已被(毘婆奢那)的十六個步驟所困惑了。讓我很難理解的是,在佛教裡,真正深奧的教義竟被貶抑為原始佛教,「那是給小孩子和初學者學的,更高的境界是……」他們進入複雜的理論與構想,卻忘記了最深奧的教法。

  四聖諦是終生的反觀,絕不是一次閉關就可領悟四聖諦、三轉十二行相,或修成阿羅漢,然後就進入一些更高境界的事。四聖諦並非那麼容易,它需要持續的專注態度,而且也提供我們終生檢視的內容。

第一聖諦

  何謂苦聖諦?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愛別離是苦,求不得是苦:簡言之,說五取蘊是苦。

  此苦聖諦,本所未聞法,當正思惟,生眼、智、慧、覺、明。

  此苦聖諦,當遍知,本所未聞法,當正思惟,生眼、智、慧、覺、明。

  此苦聖諦,已遍知,所未聞法,當正思惟,生眼、智、慧、覺、明。(《相應部》,LVI, 11)

  第一聖諦的三轉是:「此是苦,應知苦,已知苦」。這是個很善巧的教法,因為它是用一個容易記憶的簡單公式來表達,此外,也可以應用在過去、現在與未來所可能經驗、從事或思惟的每一件事情上。

  「苦」是我們的共業。每個人不論到那裡都會受苦,人類在過去中受苦、在古印度受苦、在現代英國受苦,未來人類也會受苦。我們和伊莉沙白女王有什麼共同點呢?答案是: 我們都受苦。 我們跟一個在查靈十字街( Charing Cross) [1] 的流浪漢,有什麼共同點呢?那就是受苦。 從最尊貴的人到最卑微下賤的人,以及在這中間各階層的人,每個人到那裡都受苦,「苦」是我們彼此的共業,這點我們大家都了解。

  當談到人類的痛苦時,就會引起我們的慈悲心。但當我們談到自己的意見,或有關你我對政治與宗教的想法時,我們可能會捲入鬥爭。我還記得大概十年前在倫敦看過一部電影,它試圖藉由拍攝一些俄國婦女與小孩,以及俄國的男人也會帶他們的小孩出外野餐,來說明俄國人也是人。在當時,以這樣的方式呈現俄國人並不常見,因為大部分的西方媒體都把他們描述成超級大怪物,或是冷血、卑鄙的人,導致我們從未把他們當人看。如果你想殺人,就必須把人都當作是怪物,如果你了解他們也與你一樣受苦的話,你一定下不了毒手。你必須視他們為冷血的、沒道德的,是廢物、壞蛋,最好把他們除掉。你必須視他們為邪惡的,除去邪惡是好的,有了這種態度,對他們轟炸或用機槍掃射時,就覺得有正義感。如果你將大家痛苦的共業謹記於心,就會使你做不出傷天害理的事了。

  第一聖諦不是悲觀的、抽象的言論,說每件事都是苦。請各位要明白:在此所陳述的究竟(形而上)教義,與反觀的聖諦是不同的,聖諦是內觀的真理,並非究竟的,更不是「絕對」的。這便是西方人困惑的地方,因為他們將此聖諦詮釋為一種佛教的抽象真理,但是它從來就不是那個意思。藉由第四聖諦—離苦之「道」—我們就可以明白:第一聖諦並非絕對的言論,因為如果苦已是絕對(究竟)的,怎有可能又有所謂的離苦之道呢?是不是?那沒道理啊!但就是有人會將苦聖諦抓著不放,而說:「佛陀教我們一切皆是苦的。」

  巴利語 dukka (苦)意思是「無法滿足」或「無法承受或忍受任何事」,因為經常的變異,所以無法使我們真正滿足或快樂,感官世界便是如此—自然變遷。事實上,如果我們在感官世界裡真的尋獲滿足,那一定很可怕,因為這麼一來,我們將不會再去尋求更超越的了,我們只會被它所束縛。總之,一旦我們覺知痛苦,我們會開始去尋求離苦之路,讓自己不會再繼續束縛於感官的知覺裡。

〔痛苦與「我見」〕

  去思惟第一聖諦的措辭是很重要的,它是以相當清楚的語法措辭來表達:「此是苦聖諦」而不是「我很苦」。從精神上來說,這種反觀是個比較善巧的說明方法,我們通常都把自己的苦解釋為:「我真苦,我吃了很多苦,我不想再受苦了」,我們的心就是這麼受到制約的。

  「我在受苦」通常傳達的是一種「我是個正遭受很多痛苦的人,這苦是我的,我這輩子已吃了好多苦」的意思,接下來的整個過程中,「我」和「我的記憶」之間的牽連便一觸即發,你會開始記得當自己(我)還是嬰兒(記憶)時,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請注意!我們並不是說某個人有痛苦,因為當我們把它看成「此是苦聖諦」時,那就不再是個人的苦了。此苦並非「噢!我真可憐,我為什麼要受這麼多苦?我到底做了什麼,必須受這樣的苦?我為什麼會老?我為什麼有悲傷、疼痛、哀傷與絕望?這不公平,我不要!我只要喜悅與安樂。」這種想法其實是來自於無知,會把每件事弄得更加複雜,結果造成人格出問題。

  要放下痛苦,就必須讓它進入意識(心)裡,但是要進入佛教的禪修,絕不是從一個「我在受苦」的立場著手,而是從「有苦」開始,因為我們並不是要認同這些問題,而只是很單純地去認知「苦」的存在,如果想說:「我是壞脾氣的人,我很容易發脾氣,我該如何改掉它」等,這樣想並不是如理思惟,況且會引發一切潛在的自我假設,因而很難在這問題上獲得任何見地,導致問題變得愈來愈複雜。因為我們很容易壓抑「我」的問題或「我」的思想,或對它們做出種種批判,也會不斷地批評自我。我們往往都執著與認同事物,而未去觀察、見證與了解事物的原貌,當你坦誠接受這困惑與貪、瞋的存在時,對事物本然的誠實反觀就會產生,同時也除去了所有潛在的(自我)假設—至少已暗中破壞它們(假設)了。

  因此,不要把這些事攬在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的錯,只要繼續觀想這些因緣是無常的、不滿足(苦)與無我的,繼續反觀,看清它們的本然,我們都習慣以這些是「我的」問題來看待生命,因而認為坦然接受這個事實是非常誠實且坦白的,然而,由於我們繼續以錯誤的(自我)假設在過生活,導致我們更加認同它。可是,即使是這種觀點都是無常、不滿足與無我的啊!

  「有苦」是非常清楚、簡明的認知,有痛苦時會產生不高興的感覺,這感覺會從焦慮、絕望改變成稍微的憤怒。「苦」並不一定是嚴重的痛苦,不一定要被生活所折磨, 或是必須來自奧斯威辛( Auschwitz )集中營 [2] 或貝爾森(BELSEN )集中營 [3] 才能說「有苦」,即使是伊利莎白女王也會說「有苦」,我確定她有些時候是會感到極度的焦慮、絕望,或至少是片刻的憤怒。

  感官世界即是感官的經驗,意思是我們時時都接觸到快樂與痛苦的輪迴,就好像處在無法抗拒的狀態時,身體與感官會納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事實就是如此,這也是生而為人的結果。

〔痛苦的否定〕

  「苦」是件我們通常都不想知道的事,我們一心只想除掉它,只要一有任何不便或煩惱時,無知的人會習慣地除掉它或壓抑它,由此可知現代社會何以如此沈溺於追求歡樂,並以新的、刺激的、浪漫的事物為樂的原因。我們喜於強調年輕的美麗與喜悅,至於生命醜陋的一面—老、病、死、無聊、失望與沮喪等,往往都置之不理。當我們發現自己不喜歡的事物時,就會想盡辦法逃避,去尋求喜愛的事物;我們如果感到無聊時,就會去找有趣的事;感到恐懼時,會想去尋找安全的處所。這麼做是很自然的事,我們都與非喜即樂的苦樂定律脫離不了關係。

  所以,如果心不是滿的(充滿情緒),那麼就還可以容納事物,還有選擇性,它會選擇喜歡的,壓抑不喜歡的,我們大多數的經驗都是受到壓抑的,因為很多我們必然遭遇到的事物,多少都是不愉快的。若有任何不愉快的事發生時,我們會說「逃開」;如果有人擋了路,我們會說:「宰了他」。在我們的政府所做的事中,這種傾向往往很明顯,當你想到治理我們國家的那些人時—因為他們都還很無知,也未開悟,所以很可怕,對不對?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無知的心只想到消滅:「這裡有隻蚊子,打死牠!」「這些螞蟻占據我們的房間,給牠們噴殺蟲劑。」英國有家公司名叫 Re nt-O-Kil,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英國黑手黨或什麼來的,但這家公司專門殺害蟲,然而,「害蟲」這個詞卻是任由我們定義的。(下期待續)

【譯註】

[1] 查靈十字街( Charing Cross )為英國倫敦市中心一街區。 地名源於該處曾設置十字架,以標示歿於一二九○年的英國王后埃莉諾的停靈處。傳統上,查靈十字街被視為倫敦的市中心,測量倫敦與各地距離都以此為準。

[2] 奧斯威辛集中營( Auschwitz )是德國納粹最大的集中營, 位於波蘭中南部的奧斯威辛鎮附近。此集中營專門從事大規模的屠殺行動,將猶太人關入瓦斯室屠殺再燒毀。

[3] 貝爾森集中營( BELSEN )是德國納粹的集中營,位於德國漢諾威州的貝爾森村附近,此集中營雖沒有毒氣室,但死於飢餓、疾病、過度勞累者達三萬七千人之多。

編者按:本文譯自蘇美多比丘( Ajan Sumedho )所著的《四聖諦》( The Four Noble Truth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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