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光莊嚴五十九期/88年9月30日

智慧為母,慈悲為父

觀音和其性別

于君方 著
徐雅慧•張譯心 譯


觀音的慈悲在中國文化中是一種母性的特質,也就是一般所謂的「父嚴母慈」;

但在佛教傳統中,智慧卻被認為是女性特質,慈悲則為男性特質。

菩薩慈愛眾生,與佛陀一樣,被視為是男性,中國僧侶因此稱觀音為「慈父」。



  美國人類學家康乃爾大學教授史提芬•桑格蘭( P. Steven Sangren )於一九八三年所寫的一篇頗具啟發性的文章—〈中國宗教象徵中的女性:觀音、媽祖與無生老母〉中,指出雖然女神在中國神祇與宗教儀式中佔有很顯要的地位,大部分研究中國民間信仰的人類學家們,卻集中注意力針對男性神祇—「天官」進行研究。這些男神多半是屬於區域性的信仰崇拜,基於帝制的模式,他們的地位也有尊卑的不同。相反地,女神如觀音、媽祖與無生老母則不同,祂們並不屬於特定的領域,也不是官,更沒有階層之分,他認為中國的女神與女性在中國文化中的意義有著緊密的連結。

中國文化傳統—慈悲為母性的特質

  更詳細地說,以下兩點關於對中國女性的了解,或許可以幫助我們了解中國的女神。

  第一是不論男人或女人,都相信女人是不潔的。

  第二是女人在中國家庭中同時具有離間與團結的力量。女性在中國同時具有正面與負面兩種特質,但女神卻只賦有正面的特質。女人因性交與生產的原因而不潔,「作為女性的理想典範,女神必須超脫因月經、性交、死亡與生產而帶來的不潔的汙名。 」( 1983:11 )象徵著純潔的女神「必須否定身為妻子的女人,而肯定身為母親的女人。」( 14 )因為,「當作母親或姊妹,婦女扮演了兄弟鬩牆時的緩和者,或作為權威的父親與有時叛逆的兒子間的仲裁者。但身為媳婦與妻子,中國婦女則常加劇家庭間的衝突,並常常促使大家庭提早分家。」(15 )

  女神就如同母親一般是團結與和諧的象徵,她們與侍奉她們的子女之間,有三方面顯著的關係:包容、調解與聯合。「包容」解釋了為何「女神不似男神,她們不會嫌貧愛富、舉內親避外人、重男輕女。」( 15 )觀音正因著祂的包容, 特別受到婦女們的崇拜, 尤其在她們晚年時, 歷經「後親子關係」(postparenthood )的創傷之後。 觀音同時也受到妓女、被社會遺棄的人們或其他社會邊緣族群的祭拜( 1983:15-22 ),觀音愛護所有人,好比母親疼愛子女一般,一視同仁。

  事實上,觀音是宇宙的慈母,中國人認為這是祂在中國轉換性別的原因,中國學者最普遍的解釋是,觀音所代表的慈悲在中國文化中是母性的特質,也就是一般所說的「父嚴母慈」。

佛教傳統──慈悲為男性特質

〔智慧為母,慈悲為父〕

  但在佛教傳統中卻有不同的觀點, 卡貝松( Cabezon )在〈智慧為母,慈悲為父: 大乘佛教思想中的性別意象〉( Mother Wisdom, Father LoveGender-Based Imagery in Mahayana Buddhist Thought. )一文中,說道:

  雖然佛教以性別的意象代表大乘菩薩的兩大特質—智慧與慈悲,智慧為女性特質,慈悲為男性特質。我們發現在大乘經典中有不少例子,智慧被視為女性,尤其如同母親一般。但是卻把構成「方法」的愛、慈悲、利他等較感性的特質,視為男性或父親。( 1992:183 )

  人因了解一切諸法的實相而覺悟,智慧也因此成為覺者之母。「般若波羅蜜多」被稱為「一切諸佛之母」,後來在公元一世紀時成為女神。《小品般若波羅蜜》這一相當古老的大乘經典中如此稱頌祂:

  世尊!般若波羅蜜能與光明;世尊!般若波羅蜜除諸闇冥;世尊!般若波羅蜜無所染污;世尊!般若波羅蜜多所利益;世尊!般若波羅蜜多所安隱;世尊!般若波羅蜜能與盲者眼;世尊!般若波羅蜜能令邪行者入正道;世尊!般若波羅蜜即是薩婆若;世尊!般若波羅蜜是諸菩薩母。(《大正藏》八:五五○上)

  一些對女性象徵在宗教中富有正面意義感到興趣的女性學者,自然為此非常興奮( Macy 1977 ),相對於視理性與才智為男性特色, 而情感與感受為女性特色的西方,這個佛教概念無疑正好相反。這個例子正清楚顯示了性別特徵的建構,是多麼地受到文化的影響,而且是多麼地武斷。

  除此之外,單獨就宗教上來說:

  大乘佛教中使用女性象徵(更詳細地說應是「母性」)作為正面的精神特質,是印度宗教思想上的一大躍進。( Cabezon 1992:188 )

  但正如卡貝松( Cabezon )所提醒的, 我們必須從歷史與社會學的角度來看這些女性象徵(包含女神),女神與女性象徵在宗教上的出現,並不能解釋成是在文化上對婦女們的尊重。一個尊崇女神的社會與婦女在該社會中的地位,兩者並沒有一定的呼應關係。 時母( KalI )與度爾加( Durga )是印度兩位偉大的女神,然而,祂們一直以來卻主要受到男性信徒的崇拜,同樣地,道教思想雖吸收了女性特質,但在道教中的中國女性卻鮮少居於領導的地位。

  蕾•明頓( Leigh Mintum )在她研究印度婦女的著作中,質疑為什麼在一個擁有強大神力的女神文化裡,女人竟被視為附屬品?

  女神並沒有賦予婦女任何實際的及世間的權力,但在我看來,祂們卻給予了印度婦女性格中極重要的堅忍與自尊。( 1993:183 )

  伊娃•康特瑞拉( Eva Cantarella )以古希臘羅馬的宗教為例,也提出相同的結論( 1987 ),我認為基督教中聖母瑪利亞是如此,中國佛教中的觀音也是如此。

〔智慧被視為女性特質的原因〕

  回到智慧象徵「母親」這一點, 我完全贊同卡貝松( Cabezon )對佛教所提的觀點:

  單單從女性象徵的出現,就以為是衍生自對婦女地位的肯定,這是非常天真的想法;若認為因此便足以保證這種正面態度會普及至婦女或整個社會,這也是相當天真的想法。( Cabezon 1992:188 )

  這點也是桑格蘭( Sangren )對於性別與女性象徵所提出的看法。 因為從以下的分析可知,對佛教不熟悉的人可能認為以女性象徵智慧是對女性的讚揚,但這樣的看法事實上卻是低估了智慧,同時也是對女性的貶抑。

  正如卡貝松( Cabezon )解釋的「佛教的智慧為母、 慈悲為父」乃是源於印度與西藏對於父系的觀念,因佛教的三大傳統—小乘、大乘、金剛乘,其信仰者必定了解唯有智慧才能了悟一切諸法的實相,如同水與土壤一般,智慧是開悟必備的因素,因此被喻為母親。然而,母親無法給予孩子身分,這部分得完全承自父親。根據父系,這個孩子才算有了身分、定位,所以由利他而生起的慈悲與方便,即是大乘菩薩獨一無二的菩提道種。雖然小乘佛教也有同樣的「母親」,但因他們沒有如「父親」的慈悲,而被認為層次較低。

  因此,女性之所以能代表「智慧」,並不是因為女人被認為較男人聰明或有能力。事實上,許多傳統文學並不如此認為,……智慧被視為女性特質的原因是:

  (一)在大乘中,智慧較不具決定性;

  (二)由於大乘較偏重於情感,並以其為獨有的特質。因此,將此在大乘傳統中非常重要的特質歸屬於男性。

  很明顯地,這兩個因素都並不能提昇智慧與女人的地位。( 1992:190 )

  另一方面,在藏傳佛教中,菩提心的培養也是藉著以自己母親為出發點,從對她的愛擴及至朋友,甚至敵人,菩薩視所有的眾生為自己的母親。二世達賴喇嘛根敦嘉措( Gendun Gyatso 1475-1542 )是第一位被認定轉世的達賴喇嘛,他寫了有關「施受法」的練習, 這是以阿底峽尊者( 980/90-1055 )帶到西藏的「修心」法門為基礎而寫成的:

  修習善巧直接而正確無誤的施受法,目標是為了要喚起真正的慈悲。它須經歷幾個不同的階段,每一個階段或許只持續幾分鐘,或直到把它全部完成為止。首先將意念專注於呼吸上,保持覺知。接著,依循著《慈經》的描述,以母親為對象,觀想自己母親的樣子,然後決定為她的利益、福祉承擔,施受法便由此開始。吸氣時想著接受、承擔;呼氣時,想像自己正在給予,在一呼一吸之間,修習者盡其所能地完成上述所說的內容。

  人若能了解到在生生世世的輪迴中,每個人在這個世界或在另一個世界都曾是我們的父母親,這使得人能將自己的慈悲從自己母親身上延伸至其他人。然後這個施受法便能成功地推至其他人,如你不喜歡的人、朋友或陌生人。接著,從這個階段擴大到不只包含一個個體,而是許多個體—全人類,最後是對許多敵人練習施受法。( Bercholz and Kohn 1993:158 )

  菩薩慈愛眾生,即使對於敵人,也如愛自己的母親一般。祂們與其善巧於各種方便的精神之父—佛陀一樣,被視為男性,中國僧侶因此稱觀音為「慈父」。例如大慧宗杲( 1089-1163 )與楚石梵琦( 1296-1370 )二位著名的禪師,在他們獻給觀音的偈文中便如此稱頌祂。

白衣觀音是白多羅女神?

  身為一位菩薩,觀音被稱為「勇猛丈夫」或「大士」。慈悲並不只能以母性的愛來表達而已,這是否表示當時熟悉義理的僧侶或菁英教徒,忠實地保存佛教傳統中觀音菩薩的形象,而女性觀音的演變是由於訛傳或受當時民間信仰的影響,變得通俗化所造成?或者根據晚近女性學者的解釋,甚至是婦女們的建構?試圖解釋觀音在中國性別轉換的學者傾向於二元式的分析,或是主張菁英與通俗相對,或是男人與女人相對。我們也許可以採陳觀勝的說法解釋前者,以芭芭拉•雷德( Barabara Reed )的作為後者的說明。

  陳引用馬斯培羅( H. Maspero )的說法,來解釋送子觀音乃源自白衣觀音,而後者來自西藏,然後中國的民間宗教在完全誤解祂的原意下,而將其納入自己的體系中。以下便是陳對此複雜過程的說明:

  在唐、宋之初,觀音的造像仍是男性,從敦煌所發現的繪畫就是最好的例子。而在這些繪畫中,觀音多半蓄有短髭。……唐代期間,則有新元素加入菩薩的造型之中,以致後來在造像上產生一些改變。

  在第八世紀密教經典裡提到穿著白衣的女性觀音,而從十世紀起,畫家們便已開始描繪這個被稱為「白衣觀音」的形象。 法國漢學家馬斯培羅( H.Maspero )對此提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大乘佛教一直認為覺悟是慈悲與智慧兩者的連結,而在密教佛教中,此二者象徵父與母,所有佛與菩薩都有女性配偶。而在藏傳佛教中, 觀音菩薩的女性配偶是白多羅女神( Pandaravasini ),也就是「白衣觀音」,中國的白衣觀音便是直接取其意而命名。白衣觀音從西藏傳至中國後,便很快融入了當時的中國民間宗教。

  而另一個新造像—送子觀音,也是由此發展而來的。但這個新形象極少讓人聯想到白多羅女神,於是兩者之間的關連也就不易被察覺,然而,馬斯培羅認為其中有著連結性。在藏傳佛教裡,白多羅屬於胎藏界曼荼羅,而中國民間宗教將「胎」字望文生義,將其解釋為「送子」,這種變革只發生在中國的民間宗教,並沒有出現在佛教本身。( Ch'en 1964:341-342 )

  從歷史與文本上來看,上述的解釋不僅不正確,也顯露出他對中國民間宗教的看法是基於臆想而無具體證據的偏見。 最近, 羅夫•史坦( Rolf A. Stein)對以上的敘述提出反駁,並極力表示:白衣不應與白多羅混淆,(1) 中國對於白衣觀音與白多羅之間一直劃分得很清楚。另一方面,正如羅夫所指出的,觀音菩薩在許多形容觀想儀式的密教經文中,被描繪為穿著白衣的形象,這些經文都與陀羅尼有關。最早譯出的是於西元六世紀中的十卷《陀羅尼雜集》,其中包括三十七個由觀音菩薩示現的陀羅尼,它們提供造像上的依據與描述如何想像、祈求觀音的儀式,在唐代所翻譯的一些密教經典裡也指出這位菩薩身穿白衣。

  在胎藏界曼荼羅中,位於觀音院中觀音身旁的三位脅侍(白處、白身、大明白身),祂們的名字中也都有「白」字。儀式與藝術家所描繪的這兩個曼荼羅曾一度出現在唐代, 空海( 774-835 )從中國取得原作之後帶回,一直保存於日本。此後,在中國沒有其他曼荼羅存留下來,也沒有證據顯示與其有關的宗教儀式在當時如何流行於中國。秘密儀式只公開給那些已被傳法的菁英弟子,因此,關於這方面的知識,自然只限於少部分的人才知道。那麼,馬斯培羅如何能證明胎藏界曼荼羅流傳於當時一般中國人之中,並致使他們這樣「誤解」它的意義呢?

  依我看來,白衣觀音的來源與祂和送子觀音的關連,是跟這個說法全然不同的,我相信祂們實際上是有著相異名號的同一位神祇。即使「白衣」的名號是從密教經典而來,但女性化的轉變及後來的普遍流傳乃是本土典籍、靈驗記及藝術所促成,僧侶與信眾、菁英份子與普通百姓、男人與女人,在此信仰的創造過程與傳佈中都盡了一份力量。白衣觀音是開悟的象徵,在宋、元時期禪僧所繪的禪畫中,是最受青睞的主題;另一方面,明代的文人也會像他們的妻子一樣,將祂當成送子娘娘,熱切地向祂祈求子嗣。

  就此而論,我質疑芭芭拉•雷德( Barbara Reed )所提的想法,她說:

  女性觀音最初是由明朝的女性藝術家所創造及提倡的,且她們刻意選擇「女性化」的象徵,如蓮花、淨瓶、楊枝、水與月來圍繞祂。( 1992:163 )

  的確,晚清以來的婦女喜歡觀音,且以她們風雅的藝術作品來表達皈依的信心,她們之中有些人以繪製或繡飾觀音形象而聞名,但大多數的人仍默默無聞。蘇珊•梅恩( Susan Mann )告訴我們,十八世紀時觀音的圖像「在婦女心目中是非常生動的,滿佈在夢裡、肖像及刺繡圖案中。」她提到有位女詩人錢蕙曾經有次不用細絲,而以她自己的髮絲來繡製菩薩的形象,「不亞於宋朝畫家李公麟的白描風格」。( Mann, 1997:182 )

  當然,在觀音信仰的建構中,男性也參與許多。事實上,觀音的女性圖像在明朝以前一直是由男性藝術家所創造的,其中有些是禪僧,最著名的是一幅牧溪( 1210-1275 )所繪的「白衣觀音」,現存於京都大德寺。 至於環繞觀音的「女性」表徵,蓮花與淨瓶在印度原是觀音的典型象徵;但楊枝、水與月,卻是根據佛教經典而來,而且與療病儀式、哲學有關。在本質上它們並無任何「女性」的成份,我們可以且應該說中國婦女對女性觀音的建構貢獻良多,但若認為完全是由於她們的貢獻便太過分了。

  事實上,我認為我們不應該把觀音的女性化歸功於某一團體、階層或中國社會的一部分,觀音對所有人都慈悲,為所有階層及兩性所尊崇。相對地,祂也不屬於任何人,這正是祂在中國受到歡迎的真正原因與秘密。

  雖然女性觀音的普受歡迎,並不是由民間宗教或女性主義者所推動,但祂的確為現實中的中國女性提供了選擇,並被納入中國的神祇之中。從宋代以後,女性觀音首次明顯地出現,而民間流行的女神也是在宋代以後才出現,並且大部分都宣稱與觀音有關。新女神如媽祖、碧霞元君與無生老母的誕生,似乎都與女性觀音有密切關連,然而,什麼才是女性觀音的宗教基礎與精神靈感呢?

  雖然有些學者已如此辯論,我仍無法找出明顯的證據,可以證明觀音與更早的慈悲女神,如女媧或西王母有直接的關係,雖然後者與觀音有部分相似。尋找女性觀音的起源也許是徒勞無功的事,然而,我們卻可以探討祂發展的過程、媒介與轉變的結果。

  而且我認為一個更好的方式是,在廣泛的「觀音在中國的本土化」的大題目下,來研究有關觀音的女性化轉變。如西元一一○○年,出現了妙善公主是觀音化身的傳說,但在此之前的幾個世紀,早有三位會製造奇蹟的神僧,已被公認為是菩薩的化身。為什麼後來觀音卻會變為女性?這與新興圖像、靈驗記、宗教儀式在社會及制度上的變化有什麼關係?為了解答這些問題,我認為我們必須檢視觀音的女性化與祂在中國本土化過程的關係。

【註釋】

(1) 羅夫•史坦( Rolf A. Stein )有兩個主要的論點。 首先他認為白衣觀音首次出現是在第六世紀譯出的密教經典《陀羅尼集》中, 而非馬斯培羅(H. Maspero )所說的八世紀經典。 因此,此菩薩應該在更早的時期便已出現,並非如白多羅女神是來自於西藏。因為在所有的密教經典中,都企圖將儀式意象化,所以神的外貌在六世紀的經典中都有清楚的記載。祂沒有特定的性別,穿著白衣坐在蓮華上,一手持蓮華,一手持瓶,頭髮往上梳。史坦( Rolf A. Stein)第二個比較重要的論點是,在唐朝譯出的有關「佛母」或佛陀女性化身的密教經典中,同時提到「白衣」與「多羅」,然而兩者是截然不同的。「白衣」是以觀音為首的蓮華部的母親,祂又被稱為「白居」,因為祂住在一朵白色純淨的蓮華裡。「白衣」也與「白身」不同,「白身」與「多羅」及其他神環繞在坐於普陀洛迦山上的不空絹索觀音的四周。

  有些經典形容「白衣」坐在蓮華上,垂下的左手拿著套索,舉起的右手拿著《般若波羅蜜多經》,這與早先「白衣」持著蓮華與瓶子沉思的形象大不相同。使這個問題更加複雜的情況是,在胎藏界曼荼羅中,位於觀音院中的三個女神—白處、白身、大明白身,都身著白衣,所以都可稱為「白衣」。白色代表開悟的心靈,諸佛菩薩皆由此而生,居住在觀音院中的蓮華部女神之所以都著白衣,因為祂們是諸佛菩薩的「母親」。

【參考書目】

Sangren, P. Steven. 1983. "Female Gender in Chinese Religious Symbols: Kuan Yin, Ma Tsu, and the 'Eternal Mother'." Signs: Journal of Wowen in Culture and Society. 9, 11:4-25.

Cabezon Jose Ignacio. 1992. "Mother Wisdom, Father Love Gender-Based Imagery in Mahayana Buddhist Thought." 181-199. in Buddhism, Sexuality, and Gender. Edited by Jose Ignacio Cabezon Albany, N.Y.: State of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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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tum Leigh 1993. Sita's Daughters: Coming out of Purdah. Oxford and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Cantarella Eva 1987. Pabdira's Daugheters: The Role and Status of Women in Greek and Roman Antiguity. Translated by Maureen B. Faltimor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Ch'en Kenneth K.S. 1964. Buddhism in China: A Historical Survey.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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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n, Susan. 1997. Precious Records: Women in China's Long Eighteenth Century.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Bercholz, Samnel and Sherab Chodzin Kohn, eds, 1993. Entering the Stream: An Introduction to the Budda and His Teachings. (Boston: Shambhala)

Stein Rolf A. 1986. "AvolokiteZvara / Kouan-yin, un exemple de transformation d'un dieu en d e sse." Cahiers d'Extr m e-Asie, no.2: 1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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